钱不是问题,问题是为钱做活
如果你不会花钱,那它就没什么用。如果你不喜欢你的工作,要它何用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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阿伦•瓦兹演讲视频
What if money were no object?
(如果金钱不是问题)
常俗是一种社会性的便利,比如说,钱。钱消除了以物易物的不便之处。然而过分严肃地对待钱,将它和真正的财富弄混,就很荒唐,因为把它当作食物来吃或者当作衣服来穿都对你没有好处。钱或多或少是静态的,这是由于金、银、坚韧的纸或银行余额都可以在很长时间内“保持原样”。而真正的财富,比如食物,则是容易腐坏的。
以多多少少有点类似的方式,思维、观念和文字都是代表着真实事物的“钱币”。它们并非那些事物,而且尽管它们代表了那些事物,但在很多方面,它们和那些事物一点也不相一致。跟钱与财富的关系一样,思维与事物的关系也是这样的:观念和文字都或多或少是固定的,而真实的事物却始终在变化。
生活在关于未来的虚幻憧憬中而非当下的现实中,是那些完全为了赚钱而活的生意人的特有烦恼。有那么多富人,都是对于挣钱和存钱比对于怎么享用金钱懂得多得多。他们大多是在赚取金钱,而不是赚取维持生活的开销,也正因此,当应该放松的时候,他们却做不到。许多“成功人士”退休的时候都感到无聊和痛苦,然后为了防止被年轻人顶了位置,又重返工作岗位。
我们所知道的关于未来的一切,都是由纯粹抽象和逻辑性的元素所构成的——推论、猜测、演绎,它们不能被吃下去、被感觉、被闻到、被看见、被听到,也不能被享用。追逐它就是去追逐一个不断在远离的幽灵,你越快地追赶它,它便在你前面跑得越快。这就是为什么现代文明的所有事件都进行得那么匆促,为什么几乎没有人享受他所已经拥有的,为什么人们永远在力图获得更多的东西。这样,快乐将不包括可靠的和实质性的现实,而是由抽象且肤浅的事物如承诺、希望和担保所构成。
这种被设计用来制造幸福感的的机制,用一连串不停歇的、人们几乎无法从其中逃脱的音响和视觉娱乐,不断地引逗耳朵、眼睛和神经末梢。这一机制的瞄准范围里有一个最为合适的“对象”:不停地用收音机在耳旁“搔痒”的人,尤其是那些在一切时间和一切地点使用便携式收音机的人。他们的眼睛不眠不休地扫过电视荧屏、报纸、杂志,在那些媒介上,通过一系列富于挑逗性的对闪闪发亮的汽车、耀眼的女性身体以及其他取悦感官的画面的快速展现,使他们处于一种“高潮未得到释放”的状态,这其中还点缀着一些帮助恢复敏感性的事物,比如那些展示犯罪分子、血肉模糊的身体、损毁的飞机、职业拳击赛和燃烧中的建筑物的“人性所向”的镜头。相似地,伴随这些画面的宣传材料或广告语也被制作为这种风格:毫无餍足地挑逗,用新的欲望取代每一次的局部满足。
这一连串的刺激物被设计出来,是要使我们对同样的事物产生越来越多的渴望,它们越变越激烈、快速,驱使我们仅仅为获得酬劳而做索然无趣的工作——为了购买更高级的收音机、更时髦的汽车、更精美的杂志,以及更好的电视机。所有这些商品都以某种方式串通起来让我们相信,假如我们再多买一样东西的话,就会在下一个拐角处碰见幸福。
尽管它们给我们带来了极大的喧闹和神经上的紧张,我们却深信睡眠是浪费宝贵的时间,持续追逐这些幻想画面直至深夜。动物把它们的大部分时间用来愉悦地打盹儿或无所事事,但是,由于生命短暂,人类尽可能地把最大量的意识、清醒状态以及慢性失眠症塞进这些岁月里,为的是确保自己不错过这令人惊艳的欢愉的任何一个碎片。
这不是说顺从于这种事情的人是不道德的;也不是说提供这些事物的人是邪恶的掠夺者——他们中的大多数都跟被掠夺者拥有同样的想法,只不过是在同一个恶性循环里驾着一匹更昂贵的马。真正的问题是他们都会彻底地受到挫败,因为试图取悦大脑就像是想要通过耳朵来饮水一样。于是,他们就更加不可能享有真正的快乐,对生活中最强烈和最微妙,而事实上也极其普通和简单的那些欢乐,变得迟钝、麻木。
这种倚赖于大脑的欲望的模糊性、不确定性以及无法餍足的特点,使它变得尤其难以切合实际——难以变得有形和真实。一般来说,文明人不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。他为了成功、名声、幸福的婚姻、乐趣、帮助他人,或成为一个“真正的人”而工作。但这些其实都不是他真正想要的,因为它们并不是现实的“东西”。它们都是副产品,是真实事物的风味和气氛——离了实质性的事物便没法存在的影子。钱完美地象征了所有这些欲望,它只不过是真实财富的一个符号;一个人把钱作为追求目标,是将度量办法混同于现实的一个最明显的例子。
所以,如果我们把物质主义者定义为喜爱有形物质的人,那么,说现代文明是物质化的就绝对不正确。倚赖大脑的现代人热爱的是度量办法而非物质,是表面而非实质。他们喝酒的时候注意酒精的浓度(“精神”),却不在意液体的醇度(“身体”)和滋味。他们建造房子,是为了搭起赏心悦目的“门面”,而不是为了提供居住的空间。因此他们往往建起这样的房屋结构:从外面看起来是宏大、气派的豪宅,但内里实则是窄小逼仄的“鸽窝”。这些“鸽窝”里面的独立住房单元与其说是为了居住而设计,不如说是为了创造一种悦目的效果。在其中,主要的空间奉献给了一间从比例上来说更适合于一座大房子的 “起居室”,然而一些必须的基本生活空间(不是仅仅为了“娱乐”而存在),比如厨房,却被缩减为人几乎难以在其中移动——更别说做饭了——的走入式“壁橱”。后果是,这些可怜的小厨房只能供给出无实质性的饮食——鸡尾酒和“开胃菜”,而不能提供实实在在的一顿饭。因为我们都想当“女士们、先生们”并想显得我们有用人,所以我们不愿让种植和烹饪真正的食物这种事弄脏我们的手。相反地,我们购买用来装点“门面”和外表的产品,而不是有“内容”的那些东西。
——阿伦·瓦兹《心之道:致焦虑的年代》
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 2015年4月版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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